杜宾斯基：插图之“过去式”
《决斗》插图
《带阁楼的房子》插图
《丘克和盖克》插图
手中有一册《杜宾斯基插图》，天津杨柳青画社1988年版，是花了几块钱买的旧书。书中有三分之二是《决斗》的插图，彩色印刷；其余图画是黑白印刷，连作品名字也没有，想来此书的编者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。这是一本印刷质量很差的小册子，不过我还是挺宝贝的，因为那些插图实在画得太有味道了。
达维德·亚历山大洛维奇·杜宾斯基（1920—1960）的名字，可能年长一些的文学爱好者会比较熟悉。他1920年生于外省一个银行职员家庭，后迁居莫斯科。十几岁开始创作讽刺漫画，曾经为《鳄鱼》杂志画了不少漫画。1940年他考入莫斯科美术学院，卫国战争爆发后投笔从戎。战争结束后，他重回校园完成学业，1946年毕业后全力投入书籍插图的创作。
为儿童文学作家盖达尔的《丘克和盖克》创作的插图，使得杜宾斯基崭露头角，这组趣味盎然、技艺精湛的作品荣获斯大林奖金三等奖。他为契诃夫的小说《带阁楼的房子》画的插图也很有名，那种诗意而忧伤的调子深入人心，以致于当时苏联有一家出版社把这部短篇配上插图，专门出了单行本。为库普林的小说《决斗》创作的插图，不仅是杜宾斯基的代表作，也被视为苏联书籍插图艺术的杰出代表。
杜宾斯基的水彩插图，紧扣作品的内容，能够深刻地勾画小说人物的内心世界，从而在画面上呈现出一种内在的戏剧性，文学意味强烈。他勾勒人物形象逸笔草草，简练传神，表情特别自然生动。用色轻盈而不轻浮，画面优美明净，格调清新，富有抒情意味。
其实，像杜宾斯基、韦列伊斯基（插图代表作《静静的顿河》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）等人的插图风格，已经是过去式了。今天无论是俄国还是西方的插图画家，对于文学插图之“文学性”的理解已经大不相同，塑造人物、描摹环境的方式更趋抽象，不再追求写实风格，像杜宾斯基画笔下的人物那般准确、生动而自然的姿态和表情，已经很难见到了。
杜宾斯基英年早逝，只活了四十岁。他的插图一度影响很大，在中国也有不少追慕者，回望20世纪80年代盛极一时的“艺术化”的连环画创作，就不难看到他的影子。然而，世事变迁，杜宾斯基这个名字对今天的中国读者而言，恐怕已经十分陌生了吧。
文并供图/米修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