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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红椋鸟的24小时:新疆国道建设为保幼鸟让路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:2018-07-11  浏览次数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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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新疆国道218线墩麻扎至那拉提高速公路的椋鸟孵化区

  

施工现场的椋鸟

  6月24日当晚11点多,刚从山上下来的黑子立即将消息转告荒野公学的联合发起人黄亚慧。组织观鸟活动近10年来,她无数次见过蜷缩在挖掘机下的小鸟,“保护失败的案例太多了”。这一次,她对成功依然没有把握。

  第二天一早,黄亚慧开始和同事分头行动。她负责调动散布在全国各地的“云守护志愿者”共同收集信息,讨论处理方案。荒野公学的另一位联合发起人邢睿同时联系施工方。他在电话里告诉姜东军,“这个事情的社会关注度已经很强了”,而自己和同事作为鸟类保护方面的专业人士,可以帮助施工方解决问题。事实上,当时舆论的热度尚未形成,但邢睿想的是,“就是要把他们推到保护者的位置上”。

  姜东军并未识破这个“善意的谎言”。他从来不上微博,“我们搞工程的,有点与世隔绝”。他在电话里解释,现场并未开始施工,挖掘机是在清理山上的碎石,当地这几天常下雨,他担心危石跌落会伤及鸟群。

  双方沟通后不久,荒野公学的新浪微博账号“守护荒野”发布了一则以“紧急!”为开头的微博。邢睿此前的谎言迅速成真——发布两日内,此条微博的转发量超过400万次。他们还出具了一份《关于粉红椋鸟繁殖区关键哺育时间段保护建议》,其中提到,“如果这次继续施工,最初阶段很可能让亲鸟弃巢,导致最后幼鸟在饥饿的状态下惨死在挖掘机下。再则,考虑到本繁殖地粉红椋鸟数量巨大,这次很可能导致本年粉红椋鸟数量的大幅减少,这也会对当地害虫控制造成不良后果,导致蝗虫大量发生,对农业经济造成不良影响。”他们建议施工方立即停工,并在巢区附近做简易围网,悬挂警示标语。

  几小时后,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在微博上作出回应:“我局相关部门已开展核查并部署工作。要求第一时间停工,当地野保部门将开展现场调查。”同在25日,新源县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站的工作人员抵达现场,并给出了与荒野公学类似的建议。

  25日下午1点左右,姜东军代表施工方作出承诺:在粉红椋鸟繁殖期间暂停施工。工程项目部在28日正式发布了声明,表示“在粉红椋鸟完全孵化出雏鸟并离开之前不会在此处复工”。这场较量从开始到结束,整个过程不超过24小时。

  

捕食蝗虫的椋鸟

  作为一种夏候鸟,每年5~7月,粉红椋鸟就会成群结队地飞往繁殖地。据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研究员马鸣介绍,在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、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、塔城、阿勒泰、昌吉回族自治州、乌鲁木齐、哈密地区(天山以北)等椋鸟分布地区,农牧民曾经大量使用杀虫剂去消灭蝗虫,其价格昂贵且对环境造成污染,降低椋鸟种群数量。

  到了20世纪80年代,专家发现生物防治效果可能会更好,就试着利用粉红椋鸟灭蝗虫,通过人工招引确实可以有效控制虫害。至2010年,“引鸟工程”与人工鸟巢建设在北疆推广开来,大大减少了杀虫剂的使用量,实现了环境保护与牧业生产的双赢。

  在马鸣看来,粉红椋鸟被归为“三有名录”有些“委屈”。“这个名录并不属于法律范畴,不利于开展保护。”他认为从其对环境的作用来看,粉红椋鸟应该为二级保护动物,“保护动物的划归不能仅以数量、体型或者美观程度作为标准”。

  6月25日当天,姜东军安排同事前往70公里外的新源县城采购了300多米长的防护网,另一批人到60公里外的巩留县城采购了几块标志牌,蓝天白云的背景上用红色大字写着“椋鸟孵化区”“爱护鸟类,人人有责”。“特区”被划定出来,清脆的鸟鸣也跟轰隆隆的机器噪音隔绝开来。

椋鸟巢区被简易围网隔离

  不是所有的鸟都这么幸运。城市化快速推进以来,鸟类在工地上筑巢屡有发生。只是在这场力量悬殊的较量中,鸟类获胜的几率太小了。作为研究者,马鸣将这次胜利归因于近年的政策导向和传播的力量。

  去年6月,一群崖沙燕作出了跟粉红椋鸟同样危险的选择——将巢筑在一处工地上。在将近40℃高温的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,某旅游景区工地的一堵泥墙上满是它们开凿的洞穴。

  马鸣介绍,新疆有5~7种燕子,雨燕喜欢在树洞或古楼宇的瓦缝里筑巢,家燕和毛脚燕一般在屋檐下含泥筑巢,岩燕钟情高山崖壁上的泥巢,只有崖沙燕是在河道边的崖壁上打洞做窝。

  据马鸣和学生在5月中旬的现场测量,最深的崖沙燕洞穴有1.72米长,洞口直径5~8厘米。每平方米的崖壁上大约有22个洞,共计有近千个洞穴。

  一个月后,马鸣再次前往现场,却发现泥墙已被夷为平地。地上空有破碎的蛋壳,和已经开始风化的雏鸟残躯。按照马鸣的说法,上千只崖沙燕,就这样被“活埋”了。而现场的工人表示,他们还以为那些是“老鼠洞”。

  “那是上千条生命呀!”一年过去了,提起这件事马鸣依然痛心,“也怪我们没能及时呼吁”。

  几年前,黑子参加过荒野公学在乌鲁木齐白鸟湖保护白头硬尾鸭的项目,那片城郊湿地是这种濒危鸟类在国内为数不多的栖息地。随着住宅日渐密集,这片湿地越缩越小,荒野公学不得不组织了一支巡护队,防止人们在鸟类繁殖期打扰它们。黑子担任了第一任队长,也是唯一的队员。半年里他每隔几天就去湖边挖坑、埋钉板。但还是有雏鸟尸体漂在湖面的油污里。

  今年7月初,始终放心不下这群粉红椋鸟的黑子来到了“特区”。许多雏鸟已经出巢了,为了要食吃,“追着大鸟满世界跑”,它们大多数还不会飞,有的“飞一两下就掉下来了”。

  看着摇摇晃晃的雏鸟,他只是嘿嘿地笑,说“挺好,挺好”。

  

大量椋鸟在施工路段上空飞翔

  在美国电影《观鸟大年》中,“大年”不是一种自然现象,而是一场让观鸟者为之疯狂的比赛。主角不惜舍家弃业,相互欺瞒,只为了在那一年的观鸟种数上拔得头筹。今年,中国有民间组织开展了类似赛事,黄亚慧所在的“趣多多”队一直排名榜首,目前已经累积了1000多种。但她表示,观鸟本身只是生活乐趣,比赛不重要。

  黑子没能成功报名比赛,但作为观鸟周活动的向导,他几乎每年5月都要将观鸟路线重复走4遍。在这个月内,他每到同一个地方,看到同一种鸟,总能发现它们进入新的人生阶段:筑巢、孵化、小鸟出巢。他觉得自己在陪伴它们成长。

  观鸟周的路线经过额尔齐斯河畔,黄亚慧记得河边森林极茂盛,古树树干一个人抱不住。每次去,她都能听到同一种啄木鸟发出的“笃笃”声。还有一次,她看到一只金雕在雨中张开翅膀,为雏鸟遮挡了一夜。

  黑子小时候掏过鸟蛋,“那时候不懂”。现在他觉得“你好好活你的,抓它干啥”。他教自己的孩子认识各种鸟类,3岁的小朋友已经认得出“家门口的20多种鸟类”。

  “如果你连身边有什么生物都不知道,就没办法谈保护。”黄亚慧说。

  邢睿曾经遇到两个德国人,他们到新疆寻找一种珍稀蝴蝶。其中一位已经60岁了,从8岁起就开始研究蝴蝶,“家里就跟标本馆一样”。邢睿慢慢意识到,“一个国家自然科学的基础不是只靠大学和研究员,也要靠这些普通民众”。从去年开始,荒野公学将主要工作内容从观察调研转为向公众普及自然知识。

  停工这段时间,姜东军每天都要去看一眼那些给他带来麻烦的小鸟。他笑着回忆雏鸟学飞时那股笨拙劲儿,“可有意思了,像刚学走路的小孩子,走着走着就会摔一跤”。

  他的孩子与黑子的孩子同岁。在这个夏天,两个爸爸用力保护了另一群“孩子”。

  姜东军盼望早日复工,这样就能早点见到家人,“不过等这些鸟儿飞走了,可能还会有点想念吧”。

  (本文照片均由姜东军提供)

  中国青年报·中青在线记者 玄增星 来源:中国青年报
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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